王清州,1974年生于安徽砀山。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徐悲鸿艺术学院首届全国中青年优秀书法家硕士研究生班,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书法院首届书法研究生班。
清州说他有一些书,民国的版本,保存得很好。
清州说他有一些道教印之类的玩意儿,很新鲜。
我问清州:“下午能去你那里看看吗?”
没问题!
清州回答得很干脆。
尽管我与清州不是很熟悉,见面不过三两次。
他开着车带着我和朋友们到了他的“库房”。
他问:“左右哪间是,你们猜?”大家不约而同地把手指向了左边—没帖烫金对联的那一间。
清州写书法,就算他懒,对联他还是要亲笔写的。他不会懒到从地摊上花钱买对联的。尽管他“库房”门上没贴他写的对联。
门打开了,很乱。字画,书柜,麻袋,印章……
有意无意,自然而然。
先喝茶。
我们洗洗手,看着清州给我们泡茶,他递过茶饼给我:“我不懂,你帮我看看这茶大约什么年份。”我也不懂,看了看,随口道:“好茶。”
他讲:“这茶是我这里比较差的。”水开茶浓,汤色极好。哎!我真没喝过什么好茶呀!
喝着喝着开始翻书看。什么书都有:书法、诗文、画册……以民国、清代为主,品相都比较完好,且不常见。
清州说,这些书现在不好找了,以前很便宜的,现在一开口就几千。
老书箱上堆着道教铜印,十分精彩。比葛冰华先生的那本书中的要精彩许多。如果哪日得闲,一定一一拓出,出本小集子和大家分享,这也是清州的愿望。
清州从外屋提进来一个口袋,里面全是铜镜的拓片。精美得很,几乎收录了全国大小博物馆的铜镜,实在养眼,那些文字图形,现在所谓的流行印风都得靠边站,此行时间不宽裕,没能拍下来,下次一定。
本以为书就这么多了,清州带我们在库房一转,一开灯,整个一图书馆!往上还有阁楼,清州说,“上面是藏酒的,酒年份够了,我却不能喝酒了。”他笑着,兄弟们走时一人拿几瓶。
我笑了,欺负和尚!
我扎在书里,真好!
抽出一册谢无量的自作诗册,很喜欢。
送你了!
我欣然笑纳。
清州接着问,“这里谁写碑?”
“我不写,但喜欢。”我随口道。
“这个送你!”他将一册《北朝佛道造像碑精选》从架上抽出。
我接着笑纳。
书赠有缘人,我不知道我与书是否有缘,但我知道我与清州是有缘的。
清州将他的名家作品打开来几件让我们看,尺幅大,很精到。
清州请我们用晚餐,几个素,两个荤,我很欣慰,他没有点太多,没有以荤为主,以素为辅,他对和尚很照顾。
席间聊了聊当下世态与人文状态,我有感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冒出一句:“现在好多人没有了道德的底线,吃天吃地不敬天地,穷奢极欲,不惜福,上百万买辆车,几万块吃顿饭,随处可见。”
回禅房的路上,摄影师对我说,“你今天讲社会顺便把清州给骂了。”
我不解。
“清州虽然没有几万块钱吃顿饭,但是他开的是宝马车。”
我笑笑,和尚随缘行走,哪里知道什么是宝马?
清州尽管开着宝马,他也是个好人。
最起码他在进步,他在事业之外,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墨林,他在对自己的生活负责任。
负责任的人,可以信赖。
责任编辑:孙欣
选自《中国书画》2009年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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